你是我一厢情愿,与你成婚后我也没有任何怨言,即便到了今日,薛益,在我心里……你都是很好很好的。”
他震惊地道,“那为什么……?”
“因为我长大了,”她苦笑着,“我不再是一个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得到的小孩子,不再是一个得不到就要胡搅蛮缠的刁横小丫头了,我不想再重蹈我爹娘的覆辙,不想再多出那么一对怨侣来互相折磨了。”
“你是害怕,我如你爹一般……”
他话还没说完,就被她打断,“你自然不会如他一般,我娘受了那么多的苦,他从来视而不见,可我娘有半分不适,他便会记恨在心,你便是心中没有我,也不会如他这般狠心。”
他却道,“可你却怕我如他那般,夫妻几十载,却不曾真心爱过你娘。”
她低下头,却遮掩慢慢红了的眼眶,她性子倨傲,从不肯向任何人低过头,更遑论要去承认自己心里的畏惧害怕,承认一直都来,自己的强求其实是乞求。
她在乞求他,施舍爱情给她。
多么荒谬……
“我娘她,太可怜了……”
过去她总不愿意承认自己也与母亲一般,可在母亲的灵堂前,她终究想明白了,原来自己也不过是个摇尾乞怜的可怜虫。
薛益伸手去,将她一手双掌捧到自己掌心,他有无数的话想要对她说,在西边无数个日夜里,他一遍又一遍地想着她,在大漠上的风霜与刀光里,在曾经最艰难最危险的日子里,她成了他心里最大的慰藉,也是最深的牵绊。
他枕着她的剑,终于明白了何为牵挂。
她是他的家,是他翻山越岭,也要想回归的地方。
他看着她,想要说什么,嘴唇张了张却终究没能说出话来。
他听懂了,也终于醍醐灌顶般的明白了。
可他明白得太晚了,此刻他甚至愿意将胸膛里的一颗心都剖出来,却也无法去证明这份感情。
“是我不好,”他低哑着声音,“是我让你不肯再相信了。”
她低着头,不敢去看他,肩头却微微发着颤,明明是她不要他了,却一副被人遗弃了的样子,让他心如刀剜一般。
他伸手,想要将她揽进怀中,却被她伸手推开,马车停下,国公府已然到了。
“你走吧,咱们也算是好好道别了,夫妻一场,我从没向你提过什么要求,这算是唯一一个吧,今后……就一别两宽了。”
他们真的是变了太多,他变得越来越像她,她却变得像他了。
那之后,薛益没再主动去找过成欢。
朝中的大臣们也再没谁能请动燕国公宴饮喝酒,他本就喜欢深居简出,如今除了公务,就更难见到他了。
赵英受封东宫太子后,薛益又被官家请回去任他的授课师傅,受封太子少师,一时在朝中风头无两,如今大家都知道他与灵毓公主的婚约已解,便有不少人想要与他攀上一门亲事。
这些消息自然传到了成欢跟前,当然,敢在她面前提到薛益的人,如今也只有赵英了。
赵英倒是一视同仁,在薛益面前,也毫不避讳提到姐姐的近况。
他看出来了,先生每次正襟危坐,可若是提到姐姐,他面上不显,却再没心思过问自己的功课了。
官家赵誉早就有心要再给成欢选一个夫婿。
这日在玉津园,官家带着武将们行射礼,挑了几位年少的将领出来演练骑射,赵英就指着其中一个,偷偷对薛益道,“先生,这就是父皇挑中的人选。”
薛益先是一愣,随后便明白赵英说的是什么人选了。
他看着远处那个叫李琰的少将,记起了这人的家世履历,也明白了官家的打算。
李琰处处都与他不同,不是文臣而是武将,不是世家出身而是寒门子弟,品阶不高但年少有为,骑射精通便也与她志趣相投。
别的也就罢了,年纪与成欢相当这一点,让薛国公这缸老醋彻底摔了坛子。
这一日宫里设宴,成欢本不想去的,可她舅舅要她去,那是官家,说出的话就是口谕。
她去了才知道,官家是想让她暗地里见一见李琰。
这会儿是岐国公夫人带了她去偏殿,走了一半,成欢知道是去做什么后把脸一扬,“我不去。”
这事当年她娘就干过,让她偷偷去打量薛益,不愧是姐弟,这法子都如出一辙。
不得不说她这舅舅为了她的婚事也算操碎了心。
岐国公夫人苦着脸,“那待会儿官家问我,我可怎么交代?”
“就说这李琰我看了,看不上。”
“这李琰可是父皇挑的,你看不上,总有个理由吧?这李琰什么都好,样貌、年纪、才能,压根挑不出毛病。”
成欢皱眉,当年母亲让侍女拉着自己去看薛益,她也说看不上,母亲非要问理由,那会儿她实在说不出来,便随口道,薛益长得太好看了,她喜欢丑的。
谁知这么多年过去,又遭逢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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